“祖制皆是口头相传,并不曾留下明文,但此皆是村人共识。”
“既然是共识,那我又问你们,祖制可有规定谁为村人,谁为外人?”
“村人当然是……”山命长老忽然语顿,若说村人便是村中之人,那白木等居住村内亦勉强算村人,若说村人是出生于村中之人,那神女又岂是村人,若要村人认可才能算村人,那地位最高的神女认可算不算,山命长老见神女似笑非笑,她两次质问虽然有强词夺理之嫌,却也不知从何辩驳,一时竟是犯难。
“既然祖制没有明文禁止,也没有规定,那我将他们带入神山又有何不可。”
山倔长老气道:“若是人人都如此,那岂不乱套!”
“山倔长老谬矣,”神女道:“只有神女才有资格将人带入神山,即使是诸位长老亦只有守山之责,而无放行之权利,何况其他人。”
山倔长老不服:“若是神女大人肆意妄为,那岂无人能约束!”
山娥闻言不满道:“山倔长老,你可知这是在污蔑神女大人,神女大人所言所行皆是出于神谕,岂会肆意妄为!”
山淡长老言道:“神女大人的决定我等自然不能随意干涉,但是根据祖制,长老会若是对神女大人的决定有异议,亦可面谏,我等便是为此而来,请神女大人同意。”
神女大人点头道:“我允许你们面谏,你们打算一个一个来,还是一起来?”
“当然是一个一个来,我们岂能以多欺少,”山倔嚷道:“山悟,你还不过来,赖在那边干什么!”
山萝嬉笑道:“你们好不羞,虽然没有以多欺少,但也是以大欺小,丢脸丢脸!”
三人顿时尴尬,山悟呵呵笑道:“女娃子说得对,难得有好茶,此番面谏我这场便算输了。”
山萝撇嘴道:“反正都是输,山悟长老这样,别人还能赞句高风亮节,高人风范,不像其他人!”
正在喝茶的山悟呛得一阵咳嗽,面容清瘦的山命冷声道:“好伶俐的牙口!”
山倔跳到阵前大声道:“废话忒多,你们谁先上,一起上也行!”
神女指着白木道:“他来!”随着神女一指,不仅众长老惊讶,连三女使和雅琼都错愕不已,更遑论白木,他现在身无长物凭什么和这些老怪物打,几女亦是百思不得其解。
“山倔长老绝学是梅花兼手,实则梅花兼艮手,乃梅花傲寒,壁立千仞之意,苍劲老虬龙,俏立冰雪仙,动则雷明火,俟矣山何摧,此喻指梅花兼艮手动时运使雷火二气,雷掌苍劲老厚,火手活泼明丽,静时又以兼山之势待守。动如雷火,静止如山,宜止则止,宜行则行,动静倘若得宜,则攻守兼备,令人棘手,但此手破绽亦在得宜二字,若不得宜,雷火静喑则滞,山势浮动则崩,故你可从此处着手。”
“神女大人你莫要戏弄我,此手纵使有破绽,那也是在双方实力接近的情况下,我站场上恐怕尚未出手,便已经被雷火化成灰烬,你让我如何着手。”
神女笑眯眯道:“你信我就是了。他雷火劲是厉害,但弱点也鲜明,只是仗着霸道无人能撄其锋芒。我交予你两符,一曰九星伏吟符,一曰八门反吟符,你持上数道,待他攻你便掷出伏吟符,若他欲守你便掷出反吟符,他功法尚未修至圆满,不能任意转换,定然会措手不及。你现在虽然没有真气,但是神识并不比他们弱多少,我再传授你载于《三十九章经》中第三十一章《太霞紫烟章》的一段口诀,用之可动摇他的心神,使他不能及时作出反应。你以前用何功法?”
山阿从百宝囊里取了刀和一叠符篆递给白木,白木登时用垂涎的眼神看着神女,区区小山村为何会藏有这种资源巨鳄,要知道符篆本就是一次性的消耗品,像伏吟符和反吟符这种无视级别克制的符篆和直接拿金子砸人有什么区别,金子还能捡回来!
山倔长老不爽的看着对面的小子,他第一个登场本来是打算挫对方气势,结果她们也干脆,直接叫了个最不中用的上场,这样一来无论输赢自己都成了笑话,一掌把他打下去还能给自己留点颜面。
山倔长老脚踩地气,施展六戊飞步,身形骤然一闪已经来到白木身前,他嘴角冷笑,右掌雷光浮动直接向白木印去,这时一道符篆在两人之间爆开,山倔长老顿时血气倒流,雷光倒灌。
神女莞尔,九星伏吟,动辄受制,有血光之灾,他以雷光御掌触动伤门,可谓伤上加伤。
白木又掷出一符,手中刀光紧随其后,山倔长老一时看不出虚实,忙蓄势代守,白木手中直刀顿时化为一片星光将山倔笼罩,虽然伤不到山倔长老,但是却在他身上留下不少刀痕,挥刀之中,白木白牙一咧,得意道:“骗你的!”
山倔长老本就脾气暴躁,先手吃了亏,此时被他言语排挤顿时火冒三丈,左臂火焰缠绕,一招“火龙出洞”便要向白木挥去,脑中却忽然响起仙音绯乐,回过神来白木已经借着六戊飞步符遁到远处,手中捏着伏吟符笑嘻嘻的看着他。
远处观战的山命长老黑着脸道:“山倔,不要打了!”
山倔长老闻言手中一挥,一条火龙向山命长老窜来。
轰——
一颗雷印镇下直接将火龙压碎,雷印飞回山淡手中,山淡长老出声道:“山倔老哥,此地已经被神女大人布下大阵,纵使我等四人同时出手都未必能占便宜,又何必与小辈置气。”
众人闻言纷纷朝神女看去,神女却以一副人畜无害、温婉娴静的大家闺秀形象回视他们。
“回来吧,”她朝白木招手,然后朝山淡长老道:“不愧是精通《飞鸟雷印》的山淡长老,妾身这点小伎俩轻易便被看破。”
山淡长老却是拱手道:“神女大人说笑了,我其实并未看破,只是猜测而已。”
神女掩嘴道:“妾身倒是不打自招了,白木与山倔长老此战便当平局如何?”
山倔长老气道:“神女大人,这局不算,你们两个人一起合伙欺负小老。”
神女悠然道:“方才山倔长老说一起上也无妨,想来妾身也不算犯规。”山倔气结,大家都知道他方才放言不过是场面话,但是真被神女拿出来用也反驳不了,顿时吃了哑巴亏。
神女将四位长老扫视一遍,脸色一肃,冷道:“你们还有谁要面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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